教育是和灵魂打交道的工作,灵魂像化学元素,有时很敏感,碰不得;有时惰性很强,怎么启发都不反应。于是我们很多年轻教师就沉不住气了,开始不相信学生:孺子尚可教耶?开始怀疑自己:我的付出真的值得吗?这些怀疑我都曾经产生过,但30余年的教学生涯,让我沉淀出两个结论:一是相信学生,二是相信自己。今天我就谈谈我年轻时亲历的两件事。
每当我听到老师们抱怨学生笨”的时候,我心里都会想起一个女学生来。这孩子叫李玉玲,长得粗手大脚,声音憨憨的。
高一刚入学不久,他父亲就找我,说这个孩子有多么笨,希望我多包涵些。我当时严厉批评了家长,不允许当着孩子面说孩子笨。这个孩子很用功,但是成绩仅比班级一个体育生成绩高一点,给班级拉了很多分。但我从来没有怪罪她,反倒是一直鼓励她,课堂上找她发言,作文课上找出她文章里的一点儿优点讲评。
这孩子最近来看我,告诉我现在她已经是心理学博士,北京体育大学的正教授了,言语间还一直感谢我当年对她的鼓励。一个当年所谓的笨”学生,现在却成了她同学中学历最高、学问最好的博导。试问,我们还敢嘲笑那些“笨”学生吗?
我们常用“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来形容一些不可救药的孩子。其实这话有些偏激。不是孩子啥都不行,而是我们没有发现孩子啥行。1990年,我接了一个高三文科班。其中有四个女生叫我伤透了脑筋:一个早恋,一个逆反,一个受家庭环境影响患了抑郁症,一个基础太差。我没有培养好她们,最终都没能升学,这是我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时太年轻,教育无方。
同时,班有一个男同学,有严重鼻炎,不少同学烦他。一次读课文,我发现这个“哝哝鼻子”会朗诵,我就充分发挥他的长处,课堂上鼓励他,指导他朗诵,还叫他认真准备,辅导全班学生朗诵。这个孩子最后没考上大学,毕业半年后他来信说在一个打井队上班,一年后他告诉我进了县里的广播站,后来告诉我他考进了锦州市广播电台,再后来又告诉我考进了厦门广播电台,成了台里的台柱子。
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典型,成就成在他发挥了一技之长。他一直感谢我,不仅是因为我帮他树立了自信,还因为他的前几任语文老师总是打压他,使他的长处得不到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