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里之外的亲人,你如今好吗?我在元大都下沉睡千年,只盼来日与你相见......”
“1970年,一缕刺眼的阳光照到我残破不堪的身躯上,人们围绕在我身边,用惊奇的眼光一次又一次地打量着我破败的身躯——那48块零散的碎片。我终于再度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我想离我们团聚的日子不远了,可......我已不知自己这狼狈的模样该如何面对你。
经过了文物学家的第一次修复,我终于得以重现当日的风采。记得几百年前,主人巧妙地将我们构思成一对。那微张的凤喙最前端合拢,两边的空隙成了两个出水口。这独具匠心的流口呈凤首的造型,与壶身和壶柄不在一条直线上,仿若一只生机勃勃、活灵活现的凤凰。我卷起的凤尾呈云须状,向上一翘就成了壶柄。对了,你我的壶身都是釉下彩,主人的青花绘画手法真是高超双翅垂至两侧,身下一片荷花。为了更精致的外表,我的壶流为模制成型,壶柄以捏塑成型,最后再合为一体。我仿佛又看到了你我成对登台时众人的惊讶与欣喜,君王豪迈的用你满酒,酒从两个出水口倾泻下来流入酒杯,皇后轻轻将我端起,酒水汇成一股流入杯中,那场面,是多么豪放与恣意啊!
我在这冰冷的博物馆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常常忆起你,忆起过去的风光,你在哪啊?
1999年,几百年了,我终于有了你的消息。可你在千里之外的新疆阿,我孤零零的立在这展柜里真是煎熬。
我要被蒋先生进行第二次修复了,我想我会比原来更风光美丽,可若是我身上不再有岁月的痕迹你认不出我可怎么办?但我听蒋老先生说,元代瓷器本就不多,成熟的工艺已是极少,像你我这样既能体现蒙人豪爽又制作精巧的扁壶更是‘独二无三’,真期待以曾经的面貌与你相见。
又是五载春秋,我已习惯了世人惊叹的眼光,我想你也会像他们那样为我惊讶吧。听说,你要来北京了,只盼着不要是一场空欢喜啊。”
2009年,这对似乎分开了近千年的一鸾一凤青花扁壶聚首于首都博物馆的展览上——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千年沧桑、朝代更迭,“有情人”重聚,令人唏嘘。期待有一天,凤壶能寻回壶柄,“一鸾一凤青花凤首扁壶”能够鸾凤和鸣、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