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朋友圈里掀起了一股“提前嫁女娶媳妇儿”的热潮。不少年轻家长表示,愿意为孩子提供优厚的婚嫁条件,“有房送车配嫁妆”,前提是现在就接走,把孩子的作业都辅导一下。虽然是玩笑,但玩笑背后反映的却是年轻的父母陪孩子写作业的沉重负担。固然,家庭教育非常重要,但家庭教育不是学校教育的延续,从什么时候开始,家庭成为另外一个课堂了呢?为此,本报邀请了著名学者、清华大学教授唐文明,探讨家长焦虑背后,所面临的重重困境。
评价机制,与教育方式错位
北京晨报:其实在此前,家长陪孩子写作业引发的问题已经引起了普遍的关注,有个别家长过度焦虑、抑郁,甚至因此住院,至于因陪写作业而引发家庭矛盾,导致亲子关系乃至夫妻关系的紧张,已经是常见的现象。到底是家长的问题,学校的问题,还是孩子的问题,观点众多,但一直也都没有一个普遍的共识,陪孩子写作业,似乎成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唐文明: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想可能还是我们教育理念和评价机制之间的不平衡所致。这些年来,我们国家一直在提倡学生减负,包括提早放学、减少家庭作业等,这些努力已经慢慢显现出效果。但另一方面,相应的教育评价机制却还没有跟上来,这导致,学校的课程越来越简单,但升学还是要靠分数。怎么办呢?老师会给家长提出更多的要求,家长自身也会更有意识地去补偿这个不平衡之间的差距,要么增加自己辅导的时间和力度,要么让孩子上校外辅导班。
北京晨报:所以,减负其实不仅仅是减轻日常学习中的负担,更重要的是改变评价机制,使得评价机制可以匹配教育的模式。其实现在中小学已经不允许择校了,升学也一般也都是直升,但可能,真正要完全落实这些规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吧。
唐文明:确实。从理论上来说,我们已经没有择校、升学考试这些东西。但实际上,真正实现并不容易。一方面,有些地方,仍旧存在隐形的择校。这和教育资源分配的方法有关,有些学校就是资源丰富,师资力量也好、教育设施也好,都远超群侪,这是今天依然存在的现实问题,需要慢慢去改变。另一方面,还有一个高考在呢,它的指挥棒效应仍旧存在。这导致一对新的矛盾出现,即在基础教育中,既要保障教育普及的效果,又要选拔优秀的人才,怎么平衡?依旧需要思考和探索。
家长焦虑,不是他们更脆弱
北京晨报:家长辅导孩子写作业,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新现象,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但为什么在今天会爆发这么大的矛盾呢?有这样一种观点,觉得可能是现在的家长和学生太脆弱了。以前家长陪写作业,写不好就打一顿,没人觉得不正常,但现在观念变了,亲子关系也变了,这可能让矛盾更加突出。
唐文明:或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我更觉得,是教育本身的变化使然。我们那个年代,父母也辅导家庭作业,但并没有现在这么普遍的“起跑线”意识,对那时候的父母来说,能学习好,当然求之不得,但实在学不好,那也不是不可接受,以后还可以干别的事情。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许多父母的观念中,孩子一定得成绩好才行,否则人生就没指望了。我想,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差别所在。
北京晨报:也就是说,虽然教育在进步,社会在变得更加多元,但对父母来说,似乎孩子的未来之路更加单一了?学习的竞争也就更加强烈了。
唐文明: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些矛盾难解的现实。不妨假设一下,假如学校教育更加充分一点儿,或者教育评价体系更加完善,那么情况会好得多,父母的负担也不会那么重,但这又和人们的普遍观念相矛盾。换个角度再看,我们那时候,每周上六天课,每天下午五六点才放学,放到现在,很多父母可能早就找到学校抗议了,觉得小学违背了教育政策,增加了学生的负担,但同时,这些父母又对孩子的成绩有非常执著的追求,这怎么办呢?
理解教育,要培养怎样的人
北京晨报:还有一个现象,有些老师不但会给学生布置家庭作业,甚至还会给家长布置家庭作业,比如有的老师会让家长代为批改学生的家庭作业,批改不好还会批评家长,还有的老师直接给家长布置作业,要求家长完成。从这个方面看,似乎学校教育确实已经越界太多了。
唐文明:学校教育从来都是教育中最重要的部分,但现在的问题是,学校把太多的责任推给了家长,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没有了升学压力、升学任务,但升学的需求还在。学生经过了小学、初中之后,上了高中,还是有重点学校、重点班,如果以前9年全都放羊,高中想要跟上就很难。但学校又不能随意地增加学生学习时间,只能把压力转给家长,但家长没处转移压力,他们怎么办呢?想要改变这种状况,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如何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念,如何解决学习各个阶段衔接的问题等。
北京晨报:素质教育、快乐成长、保护儿童天性……教育观念的问题,多年来一直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究竟要培养一个怎样的人?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每个人的认识都不同,这并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每个人的认识都是相同的,这才麻烦。
唐文明:培养什么样的人,每个父母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我想,有一个基本的概念,那就是通过教育,让人变得更加优秀和卓越,这个优秀和卓越,可以是各个方面的,学识、美德、创造力等。教育不是让一个人懵懵懂懂地长大,那不需要教育,熬时间就成。
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分开
北京晨报:父母辅导孩子写作业,因此导致父母压力大增,甚至因此焦虑、抑郁等,这说明父母逾越了家庭教育的界限,或者说学校教育侵占了家庭教育的空间。家庭教育当然非常重要,但家庭教育不是学校教育的延续,不是另外一个课堂,两者之间,应该有区别,有分工。不论是学校也好,还是家庭也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可能效果会更好。
唐文明:学校减轻学生负担,但学生回到家里,还有大量的家庭作业需要家长辅导,这等于是家长代偿了学校教育的功能。实际上,家庭教育更应该做的,是培养孩子的行为方式、价值观、人格、生活习惯等,而不是延续学校的知识教育,这其实是把教育简单化了,导致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双双陷入困境,家庭教育该做的事情没做,学校教育的无限化又很容易让学生产生厌学情绪。
北京晨报:历史上,我们一直是一个重视教育、重视文化传承的民族,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把孩子的教育当做大事。但那个时候,父母似乎也没有这么沉重的负担。
唐文明:传统时代的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界限是比较明确的,我们现在能看到的许多著名的家训、家书之类,都是教育子女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人,而不是进行知识教育,那是老师的责任,包括很多大文豪,也不会亲自教孩子学问,而是托付给专业的老师。
本版撰文
北京晨报记者 周怀宗
■篇章
生而为人,我很高兴
看过一张老照片,是我很小的时候被抱在妈妈怀里。爸爸也站在旁边,背景是北京天安门。所以我一直以为小时候去过天安门,去过北京。直到有一天问妈妈才知道,原来那只是一个照相馆里面的背景墙,画的是北京天安门,但是太真实了。跟北京的缘分怕就是从这张照片开始。
真正到北京,已经到2004年冬天了。跟好朋友住在花家地小区的地下室。美其名曰我们要省钱,不租带暖气的房子。结果一个冬天下来,两个小太阳烤掉的电费远远超过了带暖气的房租。那时候的北京艺术氛围特别浓厚。第一次亲眼看到梵高毕加索莫奈塞尚的原作,就是在中华世纪坛的一个展览,受益匪浅。圣诞节我们拿到一笔代课费。大半夜的跑到三里屯去过圣诞节。三里屯居然飘着紫色的雪,听说是人工降雪庆圣诞节。我们两个人在一个不知名的酒吧喝了12瓶啤酒。从酒吧出来,步行了大概五六公里。一路唱着汪峰的《晚安北京》:晚安,北京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2005年暑假住在霍营。有两个家乡来的朋友在那里玩摇滚。一个没有粉刷的红砖房。二十几个平方的屋子里面摆了两张床,其他面积全部给了吉他和音响。每天要把煤气罐和煤气灶搬到户外去做饭。刚到的第一天,朋友就满脸自豪地向我介绍:后面的那个排练房是“痛仰”的,“痛仰”的旁边是“夜叉”,还有各种未来不得了的地下乐队,都在那边排练。每天去买菜的时候,我们要把吉他和音响都背着拎着过去。因为怕有小偷,屋里唯一值钱的就是吉他和音响。一到晚上就租各种各样的电影或者是西方的摇滚的演唱会来看。其中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在一个大酒店上班,每到周末她就给我们背回来很多的中华烟,饭桌上捡的,都攒起来给我们留着抽。如今想来,无比怀念那个对于生活上的苦毫不介意的自己。因为年轻,因为有梦,也因为北京给梦想带来的无限可能性。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在艺术道路上的探索,越来越被极具生活化的场景所打动。这种场景在北京随处可见:或许是吃着涮锅喝着二锅头的客人;或许是在后海里穿着红裤衩游泳的老大爷;或许是公园里踩着小船的情侣;或许是刚刚听完相声戏曲走出场满脸笑容议论纷纷的人们。这些日常生活的场景刺激着我的创作,也带给了我在生活中不断的前行勇气。
生而为人,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