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四中初二(9)班高鼎威:《伤痛的记号》

2016-04-25 10:25 千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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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身上难免留着有疤痕。或是肌体上的,或是心灵上的。而我最难忘的疤痕两者都有,那是父亲打的,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生活中,父亲却极少打我。他深知打骂是错误的教育方式,甚至在我的记忆中,很少有他生气的画面。而那次他却急了,手下一点没留情。

事情是这样的:

小学二年级也就是我七八岁的样子,我上下学都是由奶奶来接送。父母上班,奶奶也不辞辛苦地从老家赶来。每天放学,奶奶总是第一个早早地在校门口等我了。我却不以为然,以为这是应该的。习惯了一个人对你的好,便以为是理所应当的。有一天不对你好了,你便觉得怨怼。其实那不是别人不好了,而是自己的要求多了。习惯了得到,便忘记了感恩。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一次放学,当我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奶奶没有来……

“一定是自己没看到奶奶。”开始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又认认真真地在人群中仔细地环视了一遍,最后确定奶奶真的没来。我站在学校门口等奶奶,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我心中怨气的小火苗开始升腾……

渐渐的,同学们都走了。只有希希两两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几个人了。我开始有些怨恨了。

五分钟过去,又五分钟过去了......奶奶还是依旧没来。我愤怒了!怒火在心中燃烧。“一会儿奶奶来了,我一定要向她大肆宣泄!”。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羸弱的身影向我跑来。干瘦的身躯、和蔼的面孔,没错那就是奶奶。但今天的奶奶稍显憔悴。我远远的看见了奶奶,我却无动于衷,摆出一副生气的架势。奶奶跑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孙子,奶奶来晚了,给你道歉。咱们回家吃饭吧!”奶奶陪着笑脸,伸手想拉住我的手。我却将手一甩,甩开了那双温暖的大手,也没有注意到初冬时节奶奶额前渗出的细密汗珠。

我没有理会,在前面独自走着。沉重的书包却交给了身后的奶奶。

到家后,一股炖肉的香味儿扑面而来,诱惑着我饥饿的肚子。但我却不想发下架子,这一刻我愤怒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我?你知不知道,别的孩子都走了!大冷天的,让我在那儿干等,冻着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奶奶?”字字掷地有声,声如擂鼓。

一顿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之后,我竟拿起一个玻璃杯向地上摔去。嘭!摔破的玻璃杯像万把刀子一样在地上奋力扑扎。奶奶浑身颤抖起来,人一言不发。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看来。我连猪狗都不如。气撒了,我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囊,咣当一下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我不知不觉睡去了。

不知何时沉重的撞门声将我惊醒。这分明是在踢踹着捶打着我的心门。我刚开了一道缝,一顿拳脚便袭了过来。一向温柔父亲今天终于爆发了。我默默不作声,承受着这一切。母亲在一旁落泪却没有丝毫的阻拦。而奶奶呢,却在一旁奋力拉住父亲,说:“孩子知错就别打啦!”

我终于恍然大悟了,自责涌上心间。我恨自己当时的言行,挨打是我应有的教训!不知何时我的胳膊上被刮了一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口子,血渗了出来。

一顿暴打之后,父亲终于被拉住。他用严厉的眼光盯着我,让我无法直视他的双眼,他沉重的鼻息令我窒息。我瑟瑟地,只听父亲说:“今天打你,就是让你知道为什么!你奶奶给你炖肉耽误了几分钟,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奶奶!还敢摔东西!不要忘了,别人对你的爱!不要忘了,奶奶天天接你送你!”滴血的何止我的身,更是我的心。滴血的何止我自己,还有爱的一家人。

此时的我心底反倒释然了,因为我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自此以后我再没有对长辈有过不礼貌的表现,我学会尊敬他们体贴他们,我懂得了感恩。每每看到父亲打我留下的伤疤,就好像在提醒我,要记住这次教训,要尊敬师长,百善孝为先。

如今,奶奶老了。腿脚不像以前利索了,脑子不像以前好使了。爸爸说,奶奶得了海默尔综合征,也就是老年痴呆。但奶奶远期记忆特别清晰,她从未忘记每周五晚上子女都会回来看望她;她也从未忘记我爱吃奶奶炖的红烧肉。而奶奶呢?一定会在周五的晚上给我炖上一锅红烧肉,并且喜欢趴在我面前,看着我一口一口地把肉吃完……

奶奶或许有一天会离开我,但印在手臂上疤痕却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符号,伴着奶奶的疼爱、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温婉,从未走远……

责任编辑:杜铮(QL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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